安徽馬鞍山市與宿州的泗縣試圖完成一個“創(chuàng)舉”，兩地向省國土廳申請，欲將貧困縣泗縣的4000畝建設用地指標，以4億元的價格“賣”給高速城市化的馬鞍山。據(jù)說，安徽省政府已出臺允許“用地指標”流轉的文件。有學者擔心若指標能置換會誘發(fā)強拆。（《新京報》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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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做法突破了行政區(qū)劃的畛域，把自己治下農民宅基地騰退出來的用地指標預支給別的地方，確實氣魄很大。只是，還算不上什么“創(chuàng)舉”，真正的創(chuàng)舉，大概還應該歸結到“城鄉(xiāng)建設用地掛鉤”的制度設計上。泗縣與馬鞍山的“私相授受”，不過是“掛鉤”制度的延伸罷了。同樣的“創(chuàng)舉”，還可以延展到用地指標跨省流轉、跨國流轉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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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市流轉一旦可行，首先笑了的應該是患有土地饑渴癥的買方。馬鞍山因其臨近南京的區(qū)位優(yōu)勢，正在高速推進城市化，每年用地指標缺口7000畝。按照當?shù)匾?guī)劃，未來10年，馬鞍山城區(qū)將再擴展100平方公里，這意味著將征用15萬畝農村集體土地。然而，安徽省一年的城市建設用地指標不過區(qū)區(qū)15萬畝。因此，如果能夠從外邊勾兌來用地指標，當然是馬鞍山的最大利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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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欣鼓舞的同樣還有賣方泗縣政府。4億元的地錢對于一個貧困縣而言，確實可以暫時緩解其發(fā)展所造成的資金饑渴。這樣的買賣成本很低，幾乎不用投入什么成本，而收益卻很高。政府只要一聲政令，農民就得把宅基地騰退出來，別無二話。4億元只是4000畝土地指標的價格，據(jù)說，泗縣將整理出10萬畝的用地指標，總標的是100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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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用地指標可以跨市流轉，可能最直接感受到壓力的就是賣方的農民。他們將會在政府強力的推動下，放棄宅基地，進城、上樓。而在這個過程中，誰能保證不出現(xiàn)諸如強拆、少補、安置不到位等侵犯民眾權益的違法情形？尤其是，在一個被視為全縣中心工作的宏大語境下，農民的不同聲音往往被刻意遮蔽，其利益受損也就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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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一步講，如果用地指標跨市這一明顯有悖國土部規(guī)定的“地方糧票”暢行無阻，則原本在一個市內轟轟烈烈的進城行動，就可以因為外在需求的擴張而愈演愈烈，最終將地方的未來發(fā)展空間透支殆盡。土地斂財?shù)膹娏覜_動，會把一個個原本就逐利的區(qū)縣政府，徹底推向土地公司的萬劫不復境地。從農民那里拿來土地，一轉手就倒賣給別的城市。這樣的營生，從路徑依賴的角度看，當然經(jīng)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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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政府固然要解決城市發(fā)展的大問題，但是，城市發(fā)展的先決條件是民生。罔顧民生，一味貪大圖快，甚至以犧牲農民切身利益來換取所謂的發(fā)展，以透支地方未來發(fā)展空間來奠定官員的進身之階，這樣的發(fā)展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