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記憶：那些年 我們一起經歷的高考歲月

　　從1952年建立高考制度，至今整整60年。60年前，第一次參加高考的考生只有5.9萬人;60年后，2012年參加高考的考生近900萬人。60年前，第一次高考后只錄取了5.32萬人;60年后，2012年高考錄取人數將達600多萬人。60年前，高考只是一小部分人相關的招生考試;60年后，高考成為全民關注的大規(guī)模招生考試。

　　如果現在要人們在中國各種教育制度或措施中舉出最為重要、影響最大的一個，高考無疑會成為多數人的選項。無論你是否喜歡，高考已經成為當今中國教育與社會的重大存在。

　　歷史上有些事物是創(chuàng)制時轟轟烈烈，不久后便銷聲匿跡，迅速成為歷史陳跡。有些事物卻是如古語所說的“其作始也簡，其將畢也巨”，當其初出現時，并未引起人們的特別在意，后來的演變影響愈來愈大，以致后人反觀作始之時，才恍然意識到當初創(chuàng)制的重要性。高考制度便屬于此類“始簡終巨”的事物。中國傳統(tǒng)紀年，60年為一個周期。在高考制度建立整整一個甲子的今天，回顧高考制度創(chuàng)立和發(fā)展的歷程，具有特別的歷史意義。

　　1977年5月24日，鄧小平發(fā)表《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講話，暗示著被廢除了10年的高考有重新開科的可能。經過44天的爭論，當年10月，教育部終于拿出關于1977年高等學校招生工作的意見。當年冬，570萬名年齡介于十三四歲到三十六七歲的應考者涌進考場——中斷了10年后，中國高考的車輪重新滾動，27萬人榮幸地成為“七七級”。

　　1977年是中國高考競爭最激烈的一年，錄取比例僅為二十幾比一。這個比例在上世紀80年代初期逐步下降，從6∶1降到90年代初期的3.5∶1，直到現在的2∶1。

　　鄧小平和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學生

　　新舊招生制度的分水嶺

　　在中國高校招生考試史上，1952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年份，它成為新舊招生制度的分水嶺，標志著“高考時代”的開始。

　　高考制度不是在1952年突然產生的，它有一個演變過程。

　　l949年新中國建立后，為穩(wěn)定全國政局，使高等教育平穩(wěn)過渡，各高校仍沿襲民國時期多數時間的做法，實行單獨招考。但北大、清華、南開3所大學和北京師范大學、北洋大學(現天津大學)分別采取了聯合招生的形式;上海市則率先成立“上海市國立大學、專科學校統(tǒng)一招生委員會”，采用統(tǒng)一招生考試的辦法，上海交通大學、上海法學院、上海商學院等16所高校于當年8月11日使用統(tǒng)一試卷同時進行考試。

　　1950年5月，當時的高等教育部發(fā)布了《關于高等學校一九五○年度暑期招考新生的規(guī)定》，實行各大行政區(qū)分別在適當地點定期實行全部或部分高等學校聯合或統(tǒng)一招生?？荚嚳颇慷閲?、外國語(英語或俄語)、政治常識、數學、中外歷史、中外地理、物理、化學。除各系科共同必考科目之外，各校還可根據系科之性質，分別加試一些科目。結果，全國20l所高等學校中，有東北、華北、華東三大區(qū)73所大專院校聯合招生。

　　為進一步改變各校自行招生所產生的混亂狀況，減少人力、物力及時間上的浪費，l951年又規(guī)定各大行政區(qū)爭取實行全部或部分高等學校統(tǒng)一或聯合招生，如有困難，得斟酌情形，允許各校單獨招生。該年，五大區(qū)普遍實行聯合招生，統(tǒng)一招生的規(guī)模迅速擴大。但東北、西北地區(qū)的高校無法招滿足額，而按大區(qū)統(tǒng)考成績不可比，難以彼此調劑錄取。

　　在分區(qū)聯考和統(tǒng)考的基礎上，1952年6月12日，高教部發(fā)布了《關于全國高等學校一九五二年暑期招收新生的規(guī)定》，明確規(guī)定自該年度起，除個別學校經高教部批準外，全國高等學校一律參加全國統(tǒng)一招生考試，采取統(tǒng)一領導與分省、市、自治區(qū)辦理相結合的招生辦法。為了便于組織統(tǒng)一招考工作，成立了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委員會。

　　1952年8月15、16、17日3天，舉行第一次全國統(tǒng)一高考。每個科目考試時間為1小時40分鐘，每個單位時間考兩科，國文、數學、化學、中外史地、物理、政治常識、生物、外國語(俄、英)每個考生必須參加所有8個科目的考試。17日安排加試筆試和術科。報考文法財經等院校或系，政、國、外、史四科分數之和占60%，數、理、化、生四科分數占40%;理工農醫(yī)等院?；蛳挡捎嫹謹档目颇勘壤齽t正好相反。實行全國統(tǒng)一命題，制定統(tǒng)一的參考答案和評分標準，各大行政區(qū)招生委員會組織考試、評卷。

　　從此，統(tǒng)一招生考試的方式直至1966年。

　　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幸運兒，拿著書本給學生們講課的是東莞中學鄧顯宗老師。

　　高考制度創(chuàng)立的緣由

　　統(tǒng)一高考制度從民國時期的統(tǒng)一招考、聯合招考和過渡時期的聯合招考制度一步步發(fā)展而來。在各種內、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在完成量的積累之后實現質的飛躍，并沿用發(fā)展至今。

　　中國于1952年在世界上率先走上大學統(tǒng)一招考之路，是有特定的政治、經濟、文化原因，并受大學招考發(fā)展的內在動力驅使。具體分析，主要有以下四個方面的緣由。

　　計劃招生宏觀調控的產物。統(tǒng)一招考是在清末民國時期高校各自招考出現不少問題之后才做出的改進措施。原來各校完全自主招生存在一個問題，便是導致高等教育畸形發(fā)展，易于開設且報考人數較多的文、法、商科專業(yè)數量偏多，而社會經濟建設所急需的理、工、農、醫(yī)類專業(yè)卻發(fā)展緩慢。為了糾正文理專業(yè)失衡，民國政府教育部曾于1933年起實行計劃招生。高考制度誕生于建國初期特定的歷史時期，1952年7月21日，高教部頒發(fā)了《關于實現一九五二年培養(yǎng)國家建設干部計劃的指示》，強調指出各地高等學校嚴格實行統(tǒng)一招生，是實現這一干部培養(yǎng)計劃的關鍵。高考在計劃經濟初創(chuàng)時代建立，不過，高考制度并不一定是計劃經濟的產物，也不是學習前蘇聯的產物。過去實行計劃經濟的前蘇聯，就從未實行統(tǒng)一高考。倒是在實行市場經濟之后的俄國，近年來也借鑒中國的高考，實行高校統(tǒng)一招生考試。

　　招考制度發(fā)展演進的結果。統(tǒng)一招考制度的建立，部分是受傳統(tǒng)文化中大一統(tǒng)觀念的影響，部分是由于考試制度自身發(fā)展的內在邏輯要求從分散走向統(tǒng)一，以達到公平、高效和具有可比性。在單獨招考的情況下，考生必須自費前往高校所在地或少數幾個考點參加考試，這對許多偏遠地區(qū)的考生尤其是家境清寒的考生而言是沉重的負擔。另外，當時名牌大學經過一次或兩次招考，即可招足學額，而許多高校雖經多次招考仍不足額。由于有的學生被多所學校同時錄取等原因，新生入學報到率很低，造成了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浪費，且各高校單獨招考新生質量參差不齊。為改變這一情況，才開始實行聯合或統(tǒng)一招生。

　　抗戰(zhàn)時期統(tǒng)一招考的示范。1938-1940年間，適應抗日戰(zhàn)爭的需要，曾實行國立各院校統(tǒng)一招生考試。雖然統(tǒng)一招考制度存在時間不長，而且是在民族救亡戰(zhàn)爭特定歷史條件下所出現的制度，但這是中國自清末引入西方教育制度后第一次統(tǒng)一招考的嘗試，有利于促進中學按部頒課程標準組織教學，督促中學教學目標的實現。它為上世紀50年代初中國走上統(tǒng)考之路積累了經驗，提供了示范。

　　科舉考試文化傳統(tǒng)的影響。為什么統(tǒng)一招考制度首先會在中國而不是在其他國家出現，有其深層的文化和傳統(tǒng)因素。從考試形式以及作用影響等方面來看，高考與科舉確實明顯具有許多相似之處。當然，上世紀50年代初，科舉在絕大多數人的印象中還是一種落后反動的取士制度，建立高考制度時不會有意去模仿科舉，但我們卻可以說高考制度的建立至少間接受到科舉制的影響。因為傳統(tǒng)文化是與生俱來、無法選擇的，不論對科舉制1300年中的功過得失如何評價，中國知識分子的思維和觀念或多或少都留有科舉文化的烙印。即使建立高考制度時沒有直接考慮借鑒古代的考試形式，但科舉文化作為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一部分已在傳統(tǒng)文化中積淀下來，因此生長在此文化中的個體或群體多少都帶有考試傳統(tǒng)的遺傳因子。高考是遺傳和環(huán)境的產物，正是因為中國具有考試文化傳統(tǒng)，統(tǒng)一高考制度才會率先在中國出現。

　　1977年12月18日，長沙市電動工具廠考生周亞婭在參加高考。

　　高校招生考試史的新紀元

　　高考制度的建立開辟了中國高校招生考試史的新紀元，是體現歷史發(fā)展方向的重大改革，在世界高校招生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中國的高考制度建立以來，在促進中學生努力學習、提高民族文化水平、維護社會穩(wěn)定和公平等方面起了巨大的作用。經過高考的公平競爭，為高等學校選拔了千百萬合格的人才，經過培養(yǎng)造就，許多人已成為各行各業(yè)的骨干力量。

　　但是，有利必有弊，選拔性統(tǒng)一考試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在積極作用充分發(fā)揮的同時，高考的消極影響也日漸顯現：中學只抓智育而片面追求高考升學率，考試使學生負擔過重，學校辦不出特色……于是，“分數掛帥”、“白專道路”等批評不絕于耳。1966年，已有14年歷史的高考制度被廢止。

　　選拔性考試就是這么奇怪，當你身處其中時，會感受到巨大的競爭壓力，恨不得趕快解脫出來?？墒钱斈銙昝摽荚嚨逆i鏈以后，往往會發(fā)現連同公平競爭的機會一同失去了，平民百姓更沒有上升的渠道了。當陷入依靠權力、金錢、關系來進行無序的惡性競爭之后，你可能變得很懷念過去那么痛恨的考試制度了。“文革”前后“老三屆”中學生對高考的看法轉變就是這樣。因此，1977年恢復高考，便成為當時的人心所向。

　　恢復高考20、30周年的時候，全國媒體都陷入“集體性懷舊”，發(fā)表了大量的回憶和紀念文章。然而，由于60年前建立高考離我們過于遙遠，且沒有戲劇性的轉折故事，加上多數人甚至不知道高考制度創(chuàng)制于1952年，所以出現了“集體性遺忘”。

　　其實，雖然創(chuàng)立高考制度沒有壯懷激烈的記憶場面，沒有跌宕起伏的傳奇書寫，許多參加第一次高考的人又早已退出歷史舞臺，但追溯高考制度的源頭，就不得不回到60年前;要真正理解高考的利弊得失，就要明白創(chuàng)立高考制度的緣由;要展望高考制度的未來，就應理清其來龍去脈。

　　對于埋藏在歷史深處的1952年，我們不應忘卻，終究也不會忘卻。劉海峰

　　(作者系國家教育咨詢委員會委員、廈門大學考試研究中心主任)文字來源：光明日報

　　1979年7月，75歲高齡的鄧小平登臨黃山，為聞訊趕來的杭州大學學生簽名留念。

　　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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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復高考后，北京大學第一批新生、物理系一年級的學生在老師輔導下做基礎物理實驗。

　　一九七七年新生開學典禮

　　1973年遼寧考生張鐵生(前左)在大學招生文化考試中交了白卷

　　電影《決裂》中的畫面，以當年的白卷英雄張鐵生為原型拍攝。葛存壯扮演的老教授的一句“馬尾巴的功能”成為當時的流行語。

　　錄取

　　錄取

　　2011年6月3日，山東省臨沂市郯城縣第二中學高三學生在復習備考。中國教育部考試中心主任戴家干6月2日接受訪談時透露，2011年全國大約有933萬名高考生，比去年減少約24萬名，招生計劃大約是670萬，錄取率70%以上。新華社發(fā)(張春雷攝)

　　山西運城中學一名高三學生在教室里秀街舞(5月18日攝)。當日，山西省運城中學在高三學生中開展“輕輕松松迎高考”活動，學生們在做游戲、誦詩文、秀街舞中釋放緊張心情，輕松愉快迎接高考。新華社發(fā)(薛俊攝)

????? 網傳高考成本變遷示意圖 30年暴漲8萬倍去年4萬

　　網絡圖片

　　“上世紀70年代一本練習題，一碗綠豆湯，高考花費5角錢。2011年高考前請一對一補課、訂營養(yǎng)餐，租學區(qū)房花費4萬元……”

　　這是最近網上很火的“高考成本變遷示意圖”，從5角錢到數萬元，這不僅僅是高考成本的變遷，還有心態(tài)的變化。

　　故事1

　　2012年高考，成本10萬多元

　　人物：

　　北京西城區(qū)劉芬蘭兒子2012年高考

　　賬本：

　　租一套學區(qū)房一年6萬元

　　一對一家教補課費一周6課時，3個月21600元

　　復習資料和教輔書大約3000元

　　健腦補藥一盒572元，3盒1716元

　　營養(yǎng)配餐考前3個月9000元

　　考試獎勵蘋果手機5000元

　　共計：10萬多元

　　早晨6點半，北京西城區(qū)豐匯園小區(qū)一套兩居室里，已經在廚房忙活了半個小時的劉芬蘭輕輕推醒兒子，兒子匆匆洗漱一下，埋頭吃起來。早飯很豐盛，一瓶鮮奶，一小碗五谷雜糧粥，兩個噴香的醬肉包，四個剝好的鵪鶉蛋，還有一個切成片的獼猴桃。身高1.8米的男孩風卷殘云地吃完，“走了。”簡單地和媽媽招呼一聲，就背起書包直奔200米之外的一所重點高中。

　　自從租下兒子學校附近的這套學區(qū)房，劉芬蘭的每一天都是這樣開始的。伴隨著兒子的高考，全家也開始“沖刺”，這并不是一個很富裕的家庭，為了這場沖刺，全家已在精神和物質上準備了很多年，“不算租房的錢，已經花了4萬多元，房租一年是6萬元，租房子主要是離學校近，對于高考的孩子，多睡半個小時太重要了，這邊房子很貴，60平方米的小兩居每月租金沒有低于5000元的，但為了孩子不能省?！?/p>

　　現在，劉芬蘭的任務主要是給孩子做好一天三頓飯，好吃、有營養(yǎng)、不能太油膩，“現在有專門送考生營養(yǎng)餐的，一頓一兩百元，不劃算，我從網上找了很多高考菜譜，學著做，現在肉和菜都很貴，全家一個月伙食費要3000多元，以前1000多元就夠了?！?/p>

　　故事2

　　1990年高考，成本280元

　　人物：北京石景山區(qū)李秀珍女兒1990年高考

　　賬本：

　　中午帶飯每天一元，4個月約100元

　　每月多給10元零花錢4個月40元

　　高考3天招待同學午飯90元

　　高考獎勵自行車50元

　　共計：280元

　　石景山區(qū)古城北路一座老居民樓里，70歲的李秀珍回憶起22年前的那場高考記憶猶新。

　　“那個年代，家長一般不太管孩子的學習，學校老師抓得很緊，也不會給家長派什么任務。”李秀珍想了半天說，要說高考的花費，主要還是在伙食上。“原來孩子一直中午吃食堂的飯菜，總抱怨不好吃，最后一學期，我索性給孩子退掉學校的飯，每天一大早起來給孩子做飯，放在保溫桶里，讓她帶到學校吃。都是很家常的菜，西紅柿炒雞蛋等，做一頓飯成本不到一元錢。”

　　李秀珍還記得，給孩子高考的另一項支出是每月零花錢從5元漲到了15元，“主要是天熱，讓她買飲料和冰棍。”

　　在李秀珍的印象中，好像沒有為孩子的復習資料花過錢。

　　比較大的花銷來自高考的3天，“我們家離考點比較近，很多孩子的家都很遠，中午回不去，女兒就想讓她的幾個好朋友到家里吃飯休息，為此，李秀珍特意請了3天假，每天大魚大肉做滿一桌，3天花了90元?！?/p>

　　最后女兒考取重點大學，“家里并沒有特別慶祝，不像現在還要擺謝師酒，只是花50元給女兒買了一輛新自行車，算是獎勵?！?/p>

　　記者手記

　　漲的除了高考成本，還有考試焦慮

　　從1990年的280元，到今年的10萬多元，22年高考成本漲了300多倍，當然這其中有很大的物價上漲因素，然而換一種算法也可以說明問題。劉芬蘭告訴記者，這10萬多元是他們夫妻倆一年的總收入，“我們不吃不喝攢一年的錢正好是孩子高考的花銷?！倍钚阏洚斈旮冻龅?80元則是她一個月的工資。從一個月的收入，到一年的家庭收入總和，高考的成本上漲正在考驗著普通家庭的承受能力。

　　和成本同時上漲的還有高考錄取率，資料顯示，上世紀90年代，高考錄取率在20%左右，高校擴招之后，大學生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鳳毛麟角，今年的高考錄取率達到80%以上，大學越來越好考了?？墒菫槭裁锤呖紝σ粋€家庭的精神和物質壓力反而越來越大了呢?

　　“我們當年并沒有抱著孩子一定要考上大學的想法，因為大學生畢竟是少數，落榜之后會找其他的出路，只要努力就能養(yǎng)活自己。家有考生不會搞得草木皆兵?！崩钚阏涓嬖V記者。

　　這種淡定心態(tài)在如今的家長中間，早就蕩然無存，“過去總說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現在雖說這橋已經寬多了，但是一旦沒過去那就是沒出路，大學畢業(yè)都找不到工作，更別提連大學都沒考上的?！眲⒎姨m的焦慮，在中國家長中已成為快速蔓延的社會病。

　　對獨生子女過高的期望、對孩子未來的擔憂、競爭不斷加劇的就業(yè)環(huán)境，刺激著家長對高考的無底線投入，高考最終成了一場愈演愈烈的“軍備競賽”，家長仿佛只有不斷掏錢才能安心。在未來的日子里，高考成本還有多少上漲空間，誰也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