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幕降臨,金志達都要巡視一遍山上的設備。
一切食物和生活用品都要騎車到山下去買,自行車也要搬上山。
每天守著轉(zhuǎn)播設備,一開一關,一天就過去了。
金志達還在用上世紀的尋呼機當鬧鐘。
金志達和劉淑玉是年近六旬的老夫妻,已結婚32年,前10年大都兩地分居,后22年幾乎與世隔絕。為守護北京懷柔最大的無線電發(fā)射塔,夫妻倆在過去的8084天里僅請了8小時的假下山赴女兒婚禮,說起來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大相信”,妻子說山上生活有時會感到非常寂寞,而丈夫卻因為寂寞而快樂。
文/京華時報記者 商西 圖/京華時報記者 王海欣 攝/視頻
手捏插頭直播5小時
旦子山是懷柔區(qū)城邊最高的山,山頂有一座無線電發(fā)射塔,向當?shù)厍Ъ胰f戶輸送電視和廣播信號。懷柔廣電中心播出部副主任金志達就守在這座山上,一干就是22年。
每天早晨6點半到晚上10點半,金志達的弦一直繃得緊緊的。發(fā)射播出是廣播電視節(jié)目中最后一關,在金志達眼中,這份責任重于泰山,來不得絲毫差錯,甚至連一幀時間都不容延遲。
22年來懷柔當?shù)乩塾嫴コ鰯?shù)萬小時的廣電節(jié)目,從未發(fā)生過一次人為原因?qū)е碌耐2?、誤播和斷播。有一年國慶當晚,電視臺正放開國大典,偏偏播控器一根視頻線插頭松了,沒有備用線也來不及修理,怎么辦?金志達用手把線摁住,一摁就是5個小時,手都失去了知覺。
“把一個最不放心的地方交給一個最放心的人”,這是懷柔廣電中心領導提到金志達時最常說的話。在女兒眼里,父親每天都做重復的工作,毫無怨言,樸實、勤勞、堅毅。
22年只請過8小時假
“從1991年一直到現(xiàn)在,沒離開過,那時我女兒剛10歲,現(xiàn)在參加工作都七八年了”,在發(fā)射塔前一棟紅白相間的小樓里,金志達和妻子已度過22個春節(jié),沒有交接班,也沒有節(jié)假日,一年365天24小時無休。
22年來一家三口從沒一起出去逛過街,過節(jié)也無法與親友吃頓團圓飯。唯一一次請假就是女兒婚禮,“22年間就這8個小時我們一起在外面”,金志達自己都感嘆。
金志達最難過的是岳母去世沒能送終。當時正值世婦會在懷柔召開,大家都很忙,金志達開不了請假的口,硬是守著崗位,讓妻子獨自去參加葬禮。
提起這段往事,劉淑玉就紅了眼眶,“母親沒有了,感覺天都塌了,我那么痛苦,身邊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人跟我說”。劉淑玉當時怪丈夫狠心,回來好多天不理他,后來慢慢認了丈夫的這份認真和敬業(yè)。
雷達老兵心愿終實現(xiàn)
金志達19歲到浙江當兵,在部隊修了11年雷達,轉(zhuǎn)業(yè)后進懷柔廣電中心。當時正值搞電視覆蓋,他一年有200多天下鄉(xiāng),參與建設了懷柔山區(qū)24座插轉(zhuǎn)臺。直到住進旦子山,夫妻倆才結束10多年的兩地分居。然而,這里除了高高的發(fā)射塔、冰冷的機器,就是寂靜的山頭。
“結婚這么多年,一直在山上,有時候感覺非常寂寞”,劉淑玉坐在床頭翻看這些年的相片,幾乎所有的背景都是這座山和這座塔。除夕夜擔心煙花引起山火,值完班后金志達外出巡邏,劉淑玉孤零零守著屋子,接到女兒電話的她哭了。
22年來,金志達每天都忙個不停,鮮有閑暇時光?!吧铍m然寂寞,但干著自己喜歡的工作還是很快樂的?!苯鹬具_說,離開部隊,他始終想為家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們做點實事,現(xiàn)在他的心愿實現(xiàn)了。
三年后金志達即將退休,盡管妻子十分盼望能下山過常人的生活,但金志達說,只要需要,他還會繼續(xù)做下去。
(原標題:守塔,與世隔絕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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