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花錢雇人控告自己,2014年6月,重慶市銅梁區(qū)發(fā)生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經過檢察機關調查,重慶首例民事虛假訴訟入罪案件的兩名犯罪嫌疑人被法院一審以妨害作證罪判處有期徒刑。
據了解,近年來,民事行政訴訟領域的虛假訴訟高發(fā)多發(fā),嚴重損害了司法權威,擾亂了司法秩序。2015年7月,重慶市人民檢察院開展起為期一年的查辦民事行政虛假訴訟專項活動。
專項行動開展近一年,取得了哪些成效?《法制日報》記者近日走進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一分院一探究竟。
為逃債務請人告自己
2015年年初,重慶某商貿公司向銅梁區(qū)人民檢察院反映稱,與自己有股權糾紛的劉某為逃避債務實施虛假訴訟,請求檢察機關監(jiān)督。
劉某系銅梁某私企負責人,2012年企業(yè)被政府關閉,劉某獲得750萬元補償款。后因股權轉讓糾紛,補償款被重慶某商貿有限公司申請法院凍結。2014年6月,原告肖某等24人先后向銅梁區(qū)人民法院提起勞務合同糾紛訴訟25起,要求劉某支付工資欠款280余萬元。
依據清償順序,破產企業(yè)所欠職工工資和勞動保險費用將優(yōu)先償還。案件審理過程中,25起案件中雙方當事人自愿達成調解協議。之后,銅梁安監(jiān)局將其監(jiān)管的、被法院凍結的750萬元補償款中的280余萬元撥付給各原告。
銅梁區(qū)檢察院綜合監(jiān)督科科長莫纮告訴記者:“這些訴訟中的異常情況比較突出,25起欠薪案中訴訟標的金額最高達47萬元,有悖常理;而且其中18個原告方均由同一律師代理,原被告雙方都只有代理人出庭?!?/p>
隨后,重慶市檢察院、重慶一分檢、銅梁區(qū)檢察院組成4個調查組赴永川、陜西漢中等地開展調查,查明劉某及其妻子通過民事虛假訴訟實施的犯罪活動。銅梁區(qū)法院以妨害作證罪分別判處二人有期徒刑4年、1年,保障了當事人合法權益。
記者了解到,截至目前,重慶一分檢轄區(qū)各基層檢察院都已經開展對虛假訴訟案件的偵辦工作。2014年以來,重慶一分檢先后指導轄區(qū)基層檢察院監(jiān)督查明虛假訴訟案件24件,發(fā)出再審檢察建議24份、工作建議5份,移送犯罪線索兩件,為案外人挽回損失600余萬元。
統一認識和執(zhí)法標準
記者了解到,為了準確懲治虛假訴訟,保證監(jiān)督實效,重慶一分檢民行處會同轄區(qū)基層院加強對虛假訴訟監(jiān)督工作的理論研討,在案件受理、調查取證、監(jiān)督方式、監(jiān)督效果等方面統一思想認識,統一監(jiān)督尺度。
重慶一分檢副檢察長王沖說:“厘清第三人撤銷之訴與檢察機關依職權監(jiān)督的關聯,解決案件受理問題,是最先需要落實的。”
司法實踐中有意見認為,案外人提供虛假訴訟線索并提出異議的,應先行撤銷之訴,檢察監(jiān)督不宜介入。
重慶一分檢和轄區(qū)基層院民行檢察干警經過充分調研論證后認為,對虛假訴訟案件,有法律利害關系的案外人既可以選擇向法院提起第三人撤銷之訴,也可以直接將線索移送檢察機關,由檢察機關啟動監(jiān)督程序,二者并行不悖。統一認識后,虛假訴訟監(jiān)督案件的受理困擾由此解決,監(jiān)督渠道得以暢通。
據了解,檢察機關對調解書的監(jiān)督需要以“調解書損害國家利益、社會公共利益”為前提。而對于以虛假訴訟方式取得的調解書是否可以認定為損害了“兩益”而進行監(jiān)督,基層院多有困惑。
重慶一分檢及轄區(qū)基層院民行干警經過研討認為,以調解書結案的虛假訴訟,當事人嚴重擾亂了司法秩序,浪費了司法資源,損害了司法權威,無疑損害了國家利益。因此,檢察機關可以依法介入監(jiān)督。
重慶一分檢民行檢察處處長劉昌強說,這種損害“兩益”的判定是無可爭議的,也得到最高人民檢察院民行廳的認可。兩級院在此問題上形成共識,消除了顧慮,大膽地對以調解書結案的虛假訴訟案件進行監(jiān)督。
據劉昌強介紹,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市檢察院、市公安局和市司法局將聯合出臺意見,對聯合防范和查處民事虛假訴訟作出進一步規(guī)范。
上下一體促案件查辦
據了解,從2014年上半年開始,重慶一分檢就將指導基層院查辦虛假訴訟案件作為一項重點工作。
公安機關偵查劉某案初期,一直沒有打開突破口,案件一度陷入僵局。重慶一分檢民行處了解情況后,一面向重慶市檢察院匯報,一面迅速介入指導,自主查證工作全面鋪開,案件僵局隨即打破。
王沖說:“打開局面后,我們將指導工作做細落實,避免空對空、面上跑?!敝貞c一分檢民行處先后5次召集會議專題研究梳理案件細節(jié),統籌協調,確保查證工作順利推進、取得實效。
為了彌補力量不足的問題,重慶市檢察院和重慶一分檢民行處抽派專人組成辦案組會同銅梁區(qū)檢察院一起開展調查取證工作。三級院整合力量,上下一體,集中兩周時間重點突擊,最終鎖定了此案虛假訴訟的主要事實證據。
據了解,2014年下半年,重慶一分檢組織轄區(qū)全體民行干警到民行檢察實訓基地——國家檢察官學院廣東分院有針對性地培訓虛假訴訟監(jiān)督工作。
王沖說,重慶一分檢虛假訴訟監(jiān)督仍處于探索實踐階段,將重點在線索挖掘及突破能力上下功夫,拓展監(jiān)督面,將虛假訴訟監(jiān)督專項活動持續(xù)推向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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